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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复的背景

主在美国的恢复,就好比船航行在太平洋上,表面看很平静,实际上底下潜伏着许多暗流和暗礁,所以这段历史并不容易说。然而,已过二十年,主在美国恢复的历史,实在是一幅很好的图画,值得青年圣徒们来看,什么是主的路,什么功课应该学习。

我们初次听到美国,是一九三三年,倪弟兄头一次到西方访问时。那一年,倪弟兄被弟兄会的人,请到欧洲去访问,特别是到英国。尔后,那些弟兄们也带他到加拿大、美国,走遍东、西两岸,甚至到纽约讲过道。他回来后的交通,使我们稍微知道一点美国的情形。在他看来,那时美国世界化、物质重的风气,很难适合主恢复的见证。谈话间,他从不鼓励青年人到美国读书;若是可能,他还劝阻人往美国去。关乎属灵的事,他很欣赏英国,因为他觉得英国不是那么世界化,而且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叶,许多属灵人和有价值的属灵书报,多出自英国。所以,他相当推崇英国。

倪弟兄在和我一些个人的谈话里,曾说过地上有两个地区,要为着主的恢复是很困难的,一个是美国,太物质化、世界化;一个是南洋,太松散。请原谅我说这话,我是盼望你们不要灰心,也盼望这话能刺激你们,帮助你们。无论如何,因着那个印象,那些年间,为着主的恢复,我们并不看重美国。

单大夫家中的聚会

直等到一九四六年,太平洋战事结束,我们才和美国有些关联。然而,一九四六年之前,在美国那里有一些事,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,却和史百克弟兄有直接的关系。那时在美国东岸纽泽西(New Jersey)附近,靠近纽约城的地方,有位美国籍的医生,可能听过史百克弟兄讲道,或是看过他的书,得到一些属灵的帮助,就自己开始一个聚会。史百克弟兄初期的职事虽然不讲立场,但他确实非常定罪基督教,称基督教是“组织的基督教”。这位美国医生得着他的帮助,就开始在公会之外有一个聚会。

到一九四六年,二次世界大战之后,另有一位作医生的美国弟兄,从中国回到美国。这医生就是我们题过,在山东的单大夫(Dr. Sterns)。他原来是美国长老会派到山东省,所有西教士中的一个,在济南的齐鲁大学医科教外科,后来又作了齐鲁大学的外科主任。他曾在一九三二年春天,请倪弟兄到齐鲁大学传福音。虽然他来中国作教士,自己却还没有得救。有一天,他的一个孩子意外死亡,这刺激他思考人生的意义。当时,有人帮助他对主有点认识,以后他遇到倪弟兄,在属灵生命上,得着倪弟兄彻底且莫大的帮助。所以,他夫妇二人对倪弟兄的印象非常好。他清楚得救后,就爱主、追求主、热心传福音,并且把家打开。他传福音的对象,大多是医科的学生,前后带了将近一百位医科学生得救。他并不很会讲,只是把学生请到家里吃饭,借此人就得救了。当济南有了召会聚会后,我也曾被邀请到他们中间作工。

这位弟兄对福音热心,生命也很不错,在得到倪弟兄的帮助后,就离开长老会的差会。一九四○年左右,他回到美国,又从美国到中国,在上海红十字会的医院作医生。他的岁数比我们大,生命也有长进,倪弟兄就设立他为上海召会的长老之一,所以他也作了短时间的长老。等到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,把上海所有的西国人,都关到集中营里,他也被关起来,以后被放出来,就回到美国。

单大夫在美国的家靠近纽泽西,所以回国后,就去参加那位美国医生弟兄那里的聚会。当时,那位美国医生弟兄已经被主接去,单大夫自然成了带头人之一。所以那个聚会,就头一个美国医生弟兄来说,是和史百克弟兄有关系;就第二个美国医生弟兄来说,是和倪弟兄有关系。由于已过倪弟兄和史百克弟兄有信札上的交通,倪弟兄也亲自到史弟兄那里去访问过两次,一九三八年在那里住了差不多一年,彼此关系也很密切。因此单大夫在纽约时,也曾到史百克弟兄那里,住了一段时间,得着帮助。甚至他的儿子与史百克弟兄的大女儿结婚,两个人成了亲家。

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,齐鲁大学一些已往得救的学生,也到了纽约。有的读书,在那里实习,有的在那里行医,慢慢就落脚定居了。另外有些中国弟兄,大战后也有机会到了美国,他们大部分都住在纽约。这些弟兄姊妹,自然就到单大夫聚会的地方去;可惜单大夫对立场、道路不是太清楚,因此纽约那个聚会的局面,就不言而喻了。

纽约召会的风波

一九五二年,在菲律宾待了两年多的江弟兄,觉得自己应该去美国,因为他在上海时,就认识了单大夫,单大夫也写信请他去。江弟兄和我交通后,就去了美国。他在单大夫那里,因着单大夫知道自己不善于讲道,就把带领、讲道的责任让给江弟兄。那时,他们租了纽约城一个类似华美福利社的地方,用来主日聚会,人数不太多,有中国人,也有美国人,五位负责弟兄都是美国人。这样一来,这个聚会因着单大夫和倪弟兄的关系,也因着江弟兄和我们的关系,就和我们中间有相当的关联。另一面,因着单大夫去过史百克弟兄在伦敦的贵橡中心,并且两家结成亲家,所以也和那里有些关联。

到了一九五六、五七年时,在那里聚会的一家中国弟兄,和一家美国弟兄,因着他们儿女婚姻的事发生难处,有位年长的负责弟兄Ernest Chase(现在已经去世),就领头定罪江弟兄,说他袒护中国人。同时,长篇大论的写了一篇文字,定罪江弟兄,说江弟兄把多妻主义从中国带到美国。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事,乃是到了一九五八年,我到美国时,Chase弟兄特别来见我,给我一分礼物,就是他写的厚厚一本攻击江弟兄的书;以后我才听说这件事。

那时,风波闹得很厉害,他们自己不能解决,就把这事告到史百克弟兄面前。史弟兄当时正在东方,在台北、香港开特会。他一面要讲道,一面还得写信,应付纽约这些负责弟兄们。同时,江弟兄也写信给我,没有多说什么,只说纽约出事了,他没有办法再作下去。我就覆信告诉他:“在美国西岸旧金山,还有一班中国弟兄姊妹,大部分都在青岛受过我带领,我和他们熟识,可以把你介绍过去,你就到旧金山去吧。”他接受了这个交通,就从纽约搬到旧金山去了。